一把讓王世襄先生苦苦追尋40年的躺椅複刻版亮相佳士得上海

醉翁椅屬於一種直靠背躺椅式交椅。
早期隨遊牧民族進入中國的胡床,逐漸改變了中國人原本席地而坐的起居方式,《搜神記》曰:“胡床,戎翟之器也。”《風俗通》記載:“漢靈帝好胡服,景師作胡床。”
交椅是在胡床上的進一步發展,有圓靠背、直靠背兩種,直靠背的有些有扶手,有些則無,有扶手的則一般作躺椅式。
明刊本《三才圖會》中記述;“此蓋始也,今之醉翁諸椅,竹木間為之,制各不同,然皆胡床之遺意也。”
《看山閣集·閒筆卷十二·清玩部》也有描述:“醉翁椅,斯椅式樣頗多,大同小異,置於書屋中,為至美之具,令人相對間,雖欲不醉而不可得也!”
圖1 明 唐寅《桐蔭清夢圖》中的醉翁椅
圖2 明 仇英《桐蔭書靜圖》的醉翁椅
圖3 明刊本《三才圖會》
我們今天在古代繪畫中時常能看到這種醉翁椅,明代唐寅《桐蔭清夢圖》圖1、仇英《桐蔭書靜圖》圖2、明刊本《三才圖會》圖3中也有一件醉翁椅的木刻插圖。
上個世紀50年代,南京博物院在蘇州東山徵集到一具醉翁椅實物,軟木髹黑漆,王世襄先生認為其和明人所繪形式基本相同。
中國古代大多數椅子需要正襟危坐,古人強調人的日常行為需要端正身姿,這既是自身修身的要求,也是與眾人相處的禮制規範。醉翁椅很少出現在廳堂,無論是《桐蔭清夢圖》,還是《桐蔭書靜圖》中,畫中主人都是獨自一人,在樹蔭或者竹林圍繞的書齋中閑坐。
明代陳繼儒《太平清話》所言:“凡焚香、試茶、洗硯……晏坐、翻經……喂鶴,右皆一人獨享之樂。”
不同的椅子有不同的坐姿,代表了不同的生活方式。
醉翁椅是躺椅,較之坐椅,人的狀態更放鬆和舒適,是一種介於臥和坐之間的狀態。在宋代雖然沒有出現明代這種交椅式的躺椅,但也有相似功能的椅具出現,南宋劉松年《四景山水圖》圖4中有一白衣高士,其所坐椅子椅面頗深,靠背向後的大幅度頃斜;日本大德寺所藏南宋畫家周季常和林庭珪的《五百羅漢圖》圖5中有一幅表現僧人食瓜的場景,畫中有三具扶手躺椅,和《四景山水圖》中所繪相似。
圖4 南宋劉松年《四景山水圖》中的醉翁椅
圖5 南宋 周季常、林庭珪的《五百羅漢圖》
王世襄先生在著述《明式傢俱研究》時,費心搜求實例,“不料過了約二十年”,才在南京博物院庫房中看到那件黑漆躺椅,然後又過了約二十年,他在美國加州古典傢俱博物館見到一把黃花梨醉翁椅,欣喜萬分,並著文介紹。
這把椅子靠背上端用兩根立柱分為三格,嵌裝絛環板,開扁海棠式透孔,嵌雲石,黑質白章,花紋似仙山霧繞、素紙潑墨。後背上方又有荷葉枕托,細藤編制的靠背,舒適逍遙。椅背上端的橫材用挖煙袋鍋榫與腿足相連,垂扣處向內挑出二小勾,生動有趣,這種做法較為少見,王世襄先生認為這樣的處理還可以“增加了直紋木材的長度,使它不易斷裂,對嵌夾絛環板也能其作用。”
王世襄先生苦苦追尋40年的躺椅,
刊載於前美國加州中國古典傢俱博物館會刊封面
1994年春季刊
古人往往用一個手段能解決好幾個問題,這種智慧非多年實踐的經驗而不可得。
此椅扶手先抱後敞,曲度行雲流水,與腿足上截連做托角牙子,既美觀又牢固。兩足交叉處鑲嵌兩枚長方形金屬構件,中間開圓孔,容納軸釘。
現有“南粵區氏”數易其稿,反復推敲,用上好的越南黃花梨料,複刻加州古典傢俱博物館所藏黃花梨醉翁椅,再次展現古代文人雅具的芳華。
黃花梨躺椅
區勝春中國,1959年生
2018上海佳士得“當代書房”專場
lot:274
110 x 65 x 100 cm.
2017年作
估價:人民幣 300,000 – 500,000
成交價:RMB 504000
躺椅背面刻有“南粵”與“區氏”等
佳士得北京預展現場
佳士得上海預展現場
區氏父子區勝春與區錦澤在預展現場
2018年9月21日,佳士得上海秋拍的“當代書房”專場100%成交,其中,區勝春先生作品“黃花梨躺椅”,經過場內外激烈競投後,最終以504000元落槌成交含傭金。
佳士得亞洲區總裁魏蔚表示:“本季成績讓我們倍感振奮,知名和新銳藝術家得到了中國和國際藏家的認可,展示出市場對於優秀藝術作品的興趣。”
9月21日,躺椅最終以504000元於上海佳士得成功拍賣
區氏躺椅的成功拍賣,對當下處於凜冬中的古典傢俱市場,無異於是吹來了一縷春風,提振市場,鼓舞人心。無論市場如何變幻,致力於傳統與當代工藝深耕的品牌和作品,一定會贏得市場的認可。
至此,區氏透過這把穿越古今的中國躺椅,一則逆勢而上,表達南粵企業對市場的信心;二則以1:1複刻經典,完成向王世襄先生的致敬。歷史上曾被文人推崇備至的一款獨特椅具,放置今天的書房,真可謂:“為至美之具,令人相對間,雖欲不醉而不可得也!”
文字|鄧彬
攝影|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