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熱的文人書房和老建築,半個世紀前美國人已經玩得爐火純青。

費城藝術博物館是美國第三大藝術品博物館,目前館內的藏品超過22.7萬件,歷史跨度達2000多年。其收藏中國傢俱的品種及數量僅次於前加州中國古典傢俱博物館。
為更好地展示中國傢俱及中國建築,上世紀三十年代,博物館就開設了三個主題館:
“趙公府”Zhao Gong Fu——明朝宦官王承恩的舊宅;
“文人書房”Scholars Study——一座清代文人書房陳設的整體復原;
“智化寺” Zhi Hua Si——北京智化殿的藻井高懸其中。
◎清代文人書房
費城藝術博物館亞洲藝術分館的主要負責人霍雷斯·傑恩是個中國迷。
他於1963年出版了《Chinese Furniture》一書,還專設了80餘平方米的展室陳列明清傢俱,藉此來最大程度地還原中國清代文人書房的生活場景。
◎清代文人書房陳設的精美屏風
這間清代文人書房佈置相當考究,整體上復原中國古代建築,牆面以清代黑漆描金山水亭台隔扇進行裝飾,分別陳設於書齋兩側。這件隔扇運用黑漆描金的方法描繪了不同的山水亭臺樓閣,滿足了一個文人將自己從泯然眾人中區別出來的欲望。
書房還保留了中國傳統的對稱佈局,擺放各式中國傢俱、文房小件及燈檯等。其中,黃花梨四面平霸王棖畫桌,是該館明式傢俱中的典範。
◎黃花梨四面平霸王棖畫桌
除了這間靈氣十足的清代書房,費城藝術博物館還買下明朝宦官王承恩的舊宅正殿,搬回費城復原重現了一間“趙公府”,從建築的角度展現中國傳統之美。
◎“趙公府”Zhao Gong Fu內景
“趙公府”身世非凡,曾經是明朝崇禎帝的司禮秉筆太監王承恩的府邸,歷經幾任主人,見證幾個朝代的變遷,風姿卓然,古樸颯颯。
當時在中國負責收購的霍雷斯·傑恩毫不猶豫地看中了這座大殿。他立刻給館長菲斯克·金布林發出電報申請資金,並在電報中提到:“當我決定用比蓋一座新房子多出一倍的價錢買一座舊房子時,絕大多數中國人都認為我簡直是瘋了。”
最後,他們以8000美元的價格順利地買下了這座大殿,小心翼翼地將大殿拆卸,並用油布將建築零部件包裹裝箱。當年夏天,就將大殿全部部件運抵美國費城。
最終展現出來的大殿面闊三間,向南,並將最兩側的兩間術語稱作“稍間”改換了位置,作為亞洲館的入口和出口。白牆和磚地是現代替換品,但屋頂和高大的漆木柱以及柱子底部大理石均為原件,基本上還原了大殿的原有狀態。
同時,殿內也陳設了一批古代傢俱,如非常罕見的朱漆描金龍紋頂箱櫃、黑漆描金龍紋頂箱櫃、博古百寶嵌方角櫃、朱漆彩繪七圍屏式羅漢床等等:
◎大殿內陳設的一批古代傢俱
費城藝術博物館另有一座北京智化寺藻井聞名遐邇。
藻井是我國古代殿堂室內頂棚設計中最高級的一種式樣,通常位於室內的上方,由細密的斗拱承托,周圍飾以各種花藻井紋、雕刻和彩繪。多用在宮殿、寺廟中的寶座、佛壇上方最重要部位。
◎智化寺藻井點大圖,很震撼
508 × 508 cm
Joseph Wasserman和夫人捐贈,1930年
北京智化寺的藻井是奉旨建造,製作工藝精巧,結構複雜,是古代建築木雕的極品。特別是萬佛閣和智化殿上的藻井,很是壯觀。它們均為鬥八式平面方型,井框外邊長4.35米,內邊長4米。每格之邊緣,飾卷雲、蓮瓣、供科,空檔內置“八寶”。內八角與井心之間的斜板上,環雕八條游龍,中央圓心一條矯健粗壯的團龍,盤繞垂首。
在半個世紀前,霍雷斯·傑恩和他所在的費城藝術博物館,就收購智化寺藻井、王府大殿以及清代書房,是非常超前的行為。
慶倖的是,它們始終被妥善地陳列在博物館中,一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