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陳仁毅先生以設計師的身份出版了他的重要著作：《中國當代傢俱設計》，以他二十年中國當代傢俱領域的設計經驗，連接中國古代精緻人文和當代創意生活，是第一本探索中國當代傢俱設計美學的奠基之作。面世以後，引起了當代設計領域不小的反響和震動。
2018年7月，陳仁毅與蘇富比亞洲區主席仇國仕連袂詮釋中國古代藝術品超越時空的美和人文內涵，出版中國古美術攝影集：The Literati Aesthetic中文書名《無盡意》。仇國仕親自選件與拍攝，拍攝主角正是陳仁毅沉澱多年的一部分古代藝術品珍藏。
《中國當代傢俱設計——從文化鑒賞到春在創新》
陳仁毅著，故宮出版社
2016年10月
The Literati Aesthetic
中文書名：《無盡意》
仇國仕攝影
2018年7月
“逾二十寒暑，陳仁毅以此為志，精挑細擇，所蓄之物，希微溢美、渾涵生趣，照證藏者之淵學博識、果敢明斷。陳君雅藏，除墨客賞珍，並蓄宮廷禦制，文房、香器、根木、賞石、殘像、清玩等，宜置書齋，細語君子高風。”仇國仕在自序中如此評價陳仁毅的收藏。
至此，陳仁毅的另一個身份曝光：原來，在知名當代傢俱設計師當代設計品牌春在CHUNZAI創辦人、設計總監之外，他亦是享譽業內的全球知名中國藝術品專家，尤以文人審美、明清傢俱、宮廷禦制和東西方當代藝術的收藏鑒賞見長，多年來助力眾多博物館和私人藏家建立優質的收藏體系，視野開闊，豐富多元，具有極高的藝術審美和文人品味。
明永樂 乾隆禦題剔紅雕雙鳳蓮花盞托
針刻“大明永樂年制”楷書直款
明萬曆 禦制黑漆拆解式雲紋牙頭翹頭案
“大明萬曆四十六年制”款
“在藝術品收藏領域那麼多年，有很多的感覺已消失不見。因為這次的合作，透過另一雙有深度的眼睛來審視這一件件藝術品，對我或是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美感和文化體驗。”《無盡意》出版前夕，陳仁毅對此番與仇國仕的合作，表示了認可與期待。
繼7月對仇國仕的專訪引起圈內反響之後，本文即是我們對《無盡意》另一位主角陳仁毅的獨家訪問，從一個設計師的收藏來看中國藝術中的文化與美學。
對話陳仁毅
Q_程 香
A_陳仁毅
錄音整理_賴丹蕾
01
以有溫度的視角和手法
講述古代藝術
程香：此次與Nicolas仇國仕合作出版《無盡意》，初衷是什麼？
陳仁毅：對我來說，收藏的價值，是在豐富生命過程中的閱讀和學習。但是更有意義的，卻是在鑒賞的過程中，品味的涵養和人文的沉澱。
我一直想要找一個攝影師，他能夠真正讀懂古代藝術品的美感和文化，仇國仕以他對中國藝術的理解及其卓越的攝影藝術造詣，絕對是這個計畫最好的詮釋者。
我們這次合作的主題是談文化裡面的審美，希望透過攝影，以有溫度的視角和手法去講述中國古代藝術的美好，讓更多人可以接收到這個訊息，這是一個非常善意、非常意味深長的想法。
仇國仕在拍攝現場攝影：Julie
02
對文化的真誠
程香：在拍攝之前的甄選和藏品梳理方面，您的標準和考慮有哪些？創作過程如何？
陳仁毅：這次拍攝，我們前後準備了近三百件藝術品，從文人、宮廷兩個視角，包含不同年代跨度和不同工藝、材料、名家表現的一批精彩藏品。
我在甄選藏品時，關注的有兩個點：第一點是藝術品的本質要夠好，這個是基礎。另一個就是藝術品的寬度。我們認為每件藝術品包含的文化層面都不一樣，都可以去剖析、去詮釋，然後看能夠閱讀到多寬的內容。
明 銅藥師佛坐像
宋 木雕加彩水月觀音
在拍攝期間，我們在臺北辦公室騰出了一個完整的空間用做臨時攝影棚，將甄選出來的藝術品零散地陳列在四周。然後讓Nicolas自由去選擇他鍾情的物件，完全以他個人的視角去找感覺，當有火花的時候他才拿來做他攝影的物件。最後呈現出來的是他個人在攝影、文化、藝術，以及美學上的一個高度。
Nicolas的攝影有幾個特色：
第一，不用三腳架，全部是手控。他覺得這樣自己和器物之間的關係會更近、更親密、更自由。
第二，全部用膠捲，沒有沖洗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結果怎麼樣，所以他在拍攝之前常常會沉思得非常久，盡可能去想像那些畫面。
第三，用黑白表現，他說這樣畫面呈現更有想像空間。一年多時間裡，他前前後後拍了將近兩千張的影像，最後才挑出他最滿意的一百張收錄攝影集。
宋 木雕觀音菩薩坐像
唐 阮元舊藏石雕釋迦牟尼龕式造像
在合作的一開始，我們就達成一個共識：如果預設的目的性太強，創作結果的神聖感和自由度可能就會大打折扣。
因此，這個合作完全是一個獨立的收藏思考和一個獨立的攝影視角碰撞出來的火花。我們希望呈現的是一種最純粹的藝術狀態，代表著我們對文化的真誠。
03
兩個交疊的工作身份，
兩段交叉的人生旅行
程香：此前，可能很多人只知道您的其中一個身份，要麼是設計師，要麼是藝術品鑒賞收藏家。透過一系列的出版，您的雙重身份逐漸曝光。這種從古代藝術跨界到當代設計的工作狀態，是從何時開始的？
陳仁毅：我的初衷其實很單純，一開始我從來沒想過要成為一名設計師還是鑒賞家，最初的出發點都是基於對文化藝術的喜愛和推崇。因為在家中排行最小，進入職場做選擇時往往比較自由，沒有太大約束，大學選了藝術專業，畢業以後順理成章地進入藝術行業，一直都在做自己喜愛的工作，自然而然就產生了如今的結果。
清乾隆 松綠地粉彩趕珠雲龍紋長頸瓶
“大清乾隆年制”款
清乾隆 外粉青釉浮雕芭蕉葉鏤空纏枝花卉紋內青花六方套瓶
“大清乾隆年制”款
其實，對我來說，設計師和收藏鑒賞家這兩個身份是相輔相成的。
因為工作的關係，2000年之前，我常常在全球旅行，參加了很多展覽和藝文活動，發現中國文化是被世界所推崇的。
可是從八十年代開始一直到今天，我在中國看到大多數人推崇的都是西方的美好和西方的品味，這讓我有一種時代快速發展過程中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的迫切感，那就是：面對未來，一個新時代的中國，美好生活的創造者或者說先行者的角色，應該要有人先去做。
所以從2000年開始，除了繼續投入古代和當代中國藝術品產業之外，我從臺北來到了上海，創辦了當代中式設計品牌“春在”。付出一些時間和微薄的力量，參與到文化創意產業的推動當中，以文化和設計兩個角度，來探討和分享當代中國創意設計在未來的可能性。
全新的“春在”設計作品今秋發佈
在我看來，這從來不是兩份工作、兩個身份的事情，而是我人生中兩段不同的交叉旅行：一段旅行是在看過去，深度尋找中國文化裡的美好底蘊；一段旅行是在看未來，努力為創造新時代的中國質感盡一份心力。
04
古代藝術的學習就像“吸”，
當代設計的創作就像“呼”
程香：古代藝術和當代設計對於您的工作和生活來說，佔據的比重大概有多少？如何做到在兩個角色之間自由切換？
陳仁毅：收藏這件事，其實是非常隨緣的，也因為這種隨緣，在時間拉長以後，沉澱和積累自然就多了。看多了古人藝術中的智慧，自然就會有更多設計創意的想法。
清雍正 黑漆泥金雞翅木大炕屏
對我來說，古代藝術的學習就像“吸”，當代設計的創作就像“呼”，一邊吸收，一邊釋放，早已形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一種生命迴圈。
長期的工作旅行中，我們通過對古代藝術的吸收、消化以及沉澱以後，最後轉變成一種力量釋放出來，變成為當代生活做出的一點設計貢獻，以此找到更具意義的人生切面。
我覺得這兩種工作性質雖然不同，但追求美好生活的核心價值是一致的，只是時代背景和審美角度不一樣，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切換的問題。
清 金農題詩“梅花圖”紫檀筆筒及其拓本
過雲樓舊藏
宋 黑漆菊瓣式折沿盤
日本李氏家族重要漆器珍藏
05
收藏和設計，
助力與反哺
程香：藝術品收藏經驗對您投入當代設計一定能帶來很多幫助和靈感。反過來，設計師的眼光對您的收藏是否也帶來一些特別的角度？
陳仁毅：在藝術品收藏領域摸爬滾打三十年，因為大量文化資訊的吸收，真實地改變了我的視野、深度和品味的層次，毋庸置疑，非常直接地影響了我後來的創意設計，從中獲益良多。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以設計回過頭來看藝術品收藏是不是有幫助或有任何的影響，我覺得這個答案也絕對是肯定的。
明 黃花梨大磬架
明 黃花梨圓角櫃一對
明萬曆 禦制雕金漆“雲龍爭珠”圖高足書格一對
“大明萬曆年制”款
明 禦制黑漆描金龍紋大書格一對
收藏對設計的助力是“點”對“點”的，會帶你進入到某個模組和某種藝術的關注，找到藝術品的核心價值，最後在當代生活裡面再次延續文化中的溫暖。
而設計對收藏的影響可說是“面”對“面”的，因為設計是在用整個生活面向來考慮創意，從改變時代和解決生活需求上的種種問題來看待事情，它是更開闊的。
06
鑒藏的五個方向
程香：仇國仕說他個人偏愛的收藏品類有賞石、宋瓷和文房。那麼您呢？
陳仁毅：面對文化和藝術，我是不挑食的，古代的、當代的、東方的、西方的、工藝的、美術的，基本上所有類型我都喜歡，也因為如此，造就後來我的工作自然就包括了中國藝術品鑒賞的專業以及解決現代空間中式需求與提供美好生活提案的家居創意者的角色。
明 黃花梨高扶手南官帽椅一對
明 黃花梨高束腰三彎腿大香案
明 黃花梨圈背交椅
如果一定要從類別來談，我個人鑒藏的方向應該有五個內容：文人品味、宮廷禦制、宗教美學、當代藝術，最後一個是我個人收藏領域中很特別的一塊，那就是古代藝術品領域裡與創意設計有關的收藏品。
未來我會企劃一本有關這個主題的出版物，從古代文化裡發現創意和設計，挖掘古代藝術品中那些令人著迷的美好，並進一步做研究和論述。
07
揭秘過藏故事
程香：二三十年的收藏經歷中，有哪幾件是您特別喜愛和難忘的？請您分享幾個與您發生深刻關聯的藝術故事。
陳仁毅：這種小故事在我的工作過程中非常多，很難一言半語去講清楚，先分享幾段吧！
第一個印象深刻的記憶，是二十多年前追逐黃花梨大地屏的故事。
明 黃花梨嵌雲石大落地屏
1996年，我參加了紐約佳士得“美國加州中國古典傢俱博物館珍藏”的重要專場拍賣。來自全世界的三百多位收藏家、業內行家和博物館人士齊聚一堂，親眼見證了中國古代傢俱珍品躋身世界重要藝術品行列的新里程碑。
在那個傢俱還不是藝術品的年代，我湊了120萬美金遠赴紐約，準備購藏心儀已久、流散海外的7件明式黃花梨傢俱珍品。就在開拍後，現場氣氛極度熱絡，成交價格遠超過我出發前的預估，只好逐一放棄所有選項，孤注一擲在最重要的一件黃花梨嵌雲石大落地屏上。
1996年9月，陳仁毅在紐約佳士得參與競拍。
中國古代傢俱種類繁多，但在製作時多以考慮實用功能為先，再來才是造型線條和裝飾審美。所以只有極少數用於特定陳設或是彰顯身份的作品，才會著重在藝術表現和製作講究上。
例如落地屏風、花幾、香幾、交椅、羅漢床、寶座等品種，這些非一般民居使用的特殊傢俱類別，如今已成為古代傢俱收藏中的藝術珍品。這件上拍的黃花梨嵌雲石大地屏，就是一件藝術性超強且難得一見的好藏品。
當時，我和美國明尼蘇達州的首富布魯斯·戴頓Bruce Dayton先生兩人競標到最後，最終他以110.25萬美元標得此座珍貴的大地屏，同時也創下了當時中國古典傢俱拍賣的世界紀錄。
原來他篤定決心一定要拍到的背後原因，是因為他贊助的明尼蘇達州博物館中國藝術部門即將開幕，這件難得一見的黃花梨嵌雲石大地屏，將作為鎮館之寶展出。
而反觀當時，競標過程中，全球知名的行家與收藏家在50萬美元之後竟再也無人出手，可見在當時所有人在面對一件中國古代傢俱藝術品時，價格與價值之間的落差竟是如此的巨大！
那場拍賣過後，一件中國傢俱衝破百萬美元的新聞，立刻傳遍全球。也因為這個天價的出現，從此開啟了全世界對中國傢俱收藏的興趣，也揭開了傢俱文化深度研究的序幕。
第二個印象深刻的故事，是2003年我在北京中國嘉德王世襄先生“儷松居”專場上，有關其中一件“大聖遺音”古琴的過藏記憶。
其實王老的收藏種類很多，最有名的還是跟他《明式傢俱研究》相關的傢俱系列收藏。但當這件極為難得的、我個人認為是王世襄先生最重要也是最具品味的一件收藏出現時，還是令我激動不已，那就是“唐代至德丙申年大聖遺音’伏羲式古琴”。
唐 “大聖遺音”伏羲式古琴
此琴原屬清宮舊藏，自元代著名書法家鮮于樞、知名琴家錫寶臣等遞藏，後由管平湖、高英、金禹民先生修繕，鄭瑉中先生的研究和推崇，更證實了此琴為傳世古琴中之神品。1948年，經著名琴家汪孟舒先生介紹，在王世襄先生與夫人袁荃猷女士“鬻書典釵，易此枯桐”的千辛萬苦努力之下，才從錫寶臣先生之孫章澤川先生的手中求得。
琴棋書畫筆墨紙硯，琴自古以來即是士人文房中諸器之首，更何況是一件九德兼備歷經千年的稀世珍寶。還記得當時剛收到專場圖錄看到古琴上拍的那一刻，再想像那一千兩百多年前唐代琴聲的再現，心中揪結的情緒久久都不能平復。
幾經思考，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機會肯定不能錯過，於是我就發起了一個名為“遺音再現 搶救文化”的項目，也得到了知名作曲家譚盾、著名古琴演奏家龔一先生等等的支持。希望借助這件絕世古琴，每年來舉辦一場慈善性質的音樂會，讓更多演奏家透過一件絕世名琴彙集古曲與新創曲目，讓更多人參與，也讓每年的演出變成一個定向回饋社會的慈善公益活動。讓一床原來只局限在個人收藏獨樂樂的古琴珍藏活了起來，變成是一種更有意義的分享和音樂文化的傳播，也讓收藏充滿“眾樂樂”的意義。
那場競拍我以891萬人民幣含傭金購得此琴。
此後的七八年間，古琴即暫置我的上海寓所中，並按時抱往龔一先生處，由其鼓動校調琴音。在先生指導下得知，因原藏家深諳唐物之可貴，此器歷經千年而未曾破腹大修保存極為完美，故琴面產生自然斷紋和髹漆開裂，並有九處音階按壓失准，除非將琴面重新打磨校調音準，否則這把古琴要原音重現恐為難事。
在這數年中，到底是選擇保存唐琴的包漿皮殼完整，還是重新打磨破壞皮殼校調音準？在兩難遲遲未能決定的情況下，合作方之一主張將此琴送拍，以致不能繼續推展原有的計畫。但回顧專案發起時眾人良善的目的和對古琴文化的推崇，這一切都已經失去了起心動念時那成人之美的初心。
第三個印象深刻的記憶，是在2012年11月初冬的倫敦，蘇富比拍賣行的展廳中，一件樸實無華的陶壺的故事。
看到這件古陶壺，讓我聯想起1936年倫敦知名收藏家大衛德爵士出版的《中國陶瓷收藏》一書，其中有一件刻有禦制詩的陶壺。在詩文中清楚傳達出乾隆意圖透過河濱遺範的典故，闡述他將以德治理天下的情懷，並一路上溯至舜做陶於河濱的故事，實有效法古代聖人楷模成就今日帝王德行的深遠意義。
周 “乾隆己醜夏禦題”陶壺，這件古陶壺出自清宮舊藏，曾著錄于倫敦知名收藏家大衛德爵士出版的《中國陶瓷收藏》一書，也被用作此次攝影集的封面。
沒錯，就是這件！
曾經被收錄在目前已經絕版的上述書籍中第180~181頁。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意外的驚喜——一件歷經了兩千多年完整保存至今的陶壺，曾經是乾隆詠贊禦題的藝術珍藏！民國初期溥儀因宮中資金短缺，由內務府以皇室珍寶名義抵押給銀行借款支應，最終才由英國收藏家珀西瓦爾·大衛德爵士以贖回方式購得。
自此，清宮舊藏的千年古壺流散海外，至今已逾百年。
記得在前幾年的臺北故宮“得佳趣——乾隆皇帝的陶瓷品味”特展中，策展方對乾隆在藝術品鑒賞和文物考訂的工作上，有著非常高度的評價，尤其是在“以詩為記”的展出單元，更是完整地呈現出乾隆收藏的文化深度和對於歷代陶瓷表現的個人品味。
清乾隆 “乾隆御筆之寶”寶璽
清乾隆 “太上皇帝之寶”寶璽
透過禦制詩文的研究，可以瞭解到，他在指定某件器物上刻詩或是要求繪製圖冊，都是經由他親自參與並降旨交辦。
所以有銘刻禦制詩的器物，不論是闡述為君之道或是傳達知識，都等同於是乾隆在品評文藝過後所留下來的鑒賞觀和御覽印記。
況且，如果以年代和展覽排序做比較，此件“周壺”，亦更早於臺北故宮展品中排行第一的“西漢 黑陶繭形壺”。
乾隆詠贊禦題的周朝陶壺
如今，這一件底蘊豐厚、造型古樸、有著清楚來源著錄的、出自清宮舊藏、亦鐫刻著禦制詩文、傳世千年的藝術珍品，就擺在你眼前，你怎能不心動！最終，還是咬著牙，以將近120萬美元的代價，換回了這份沉甸甸的文化記憶。
這也是我們為什麼選擇周壺作為此次攝影集封面的真實故事。
08
步履不停，繼續為文化藝術
和創意設計而努力
程香：近年來，您不斷透過文化出版傳遞您對中國藝術和當代設計的美學沉澱，接下來還會有下一步的出版計畫或展覽嗎？
陳仁毅：我相信未來的世界是平的，如何讓西方世界對中國文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有更深入的瞭解，外文的出版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所以我們與北京外文出版社合作推出《中國當代傢俱設計》的英文版，編輯工作已經接近尾聲，預計在今年第四季度出版並在全球發行。我相信這本英文書的推出，會讓更多西方人對當代中國品味和文化設計有更深一層的認識。
2019年春開始，“春在”全新的一系列作品會開始在東京、巴黎等幾個國際知名美術館巡展，希望屆時能夠透過策展來呈現新一輪的中式設計觀念，讓全球對當代中國特色和文化品味，有更深和更新的理解。
明宣德 青花魚藻紋十棱菱口大碗
同時，我對古代藝術的研究工作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有關“宮廷書齋器用美學”和“文人書齋器用美學”兩大版塊的主題研究，也和北京故宮出版社持續合作了一段時間，會在不久的將來看到這部分的研究成果。期待這個計畫的完成，會對當代生活美學和環境空間中的人文品味有更深一層的啟發。
這些都是長期而且持續不斷的工作。所以我們在出版、研究、創新與發現的這部分，就包容了從藝術收藏到展覽，到創意設計的整個計畫，基本上都是一體兩面、互有關連的。
人生走到今天，從文化藝術到創新設計，已經成為一種使命，我會秉持著推動“新時代中國文化特色”的目標，而繼續努力下去。
陳仁毅 Jerry J.I. Chen
春在 CHUNZAI：
創辦人、設計總監
雅典襍Art of Chen 藝術品管理顧問公司 ：
執行長
紐約國際亞洲藝術博覽會
The International Asian Art Fair, New York：
審核委員
馬德里皇家普拉多博物館
Museo Nacional del Prado：
國際董事
臺北故宮博物院
The National Palace Museum：
文化與創意產業講師
柏林 The Feuerle Collection美術館 ：
國際大使
蘇富比拍賣公司 Sotheby’s ：
顧問
臺灣 學學文創意基金會 Xue Xue Foundation：
董事
文字|程香
圖|雅典襍Art of Chen
